虽然在他们的队伍里出现了像刘瑾、魏忠贤这样的“全宦偶像”,但这只是特例,整体的地位还是不高。究其原因,是他们没有在正确的时间、正确的地点遇见正确的人。如果他们是刘鋹的手下,那么待遇肯定会好很多。
刘鋹(chǎng),原名刘继兴,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南汉末代君主,中宗刘晟的长子。他这个人,完全不会治国,也不愿意学习治国,只想着自己如何玩乐。可是,国不可一日不君,总得找个人来帮自己撑撑场面。刘鋹往身边一看,觉得站在一旁的宦官龚澄枢和陈延寿还不错,是自己信赖的人。于是,南汉的政事就交给了他们俩。
卢琼仙长得体态轻盈,肌肤如雪。她原本是中宗时期的宫人,在后主刘鋹继位后,成为了一名才人。他看见龚澄枢和陈延寿两个宦官的情况后,也打起了南汉权力的心思。
刘鋹非常迷信,对于女巫樊胡子(不知道为何要取这么一个名字)的话深信不疑。于是,卢琼仙便与樊胡子勾结,让樊胡子假托玉皇大帝传言给刘鋹:“琼仙等皆我遣辅尔,不得治其过。”卢琼仙等人,都是我玉皇大帝派来辅佐你的,你不能治她们的罪过。
脑仁不够大的刘鋹果然相信了这一套说辞。在每次阅览完奏章后,他都会主动前去请教卢琼仙,看看这个奏折所说是否属实,看看这个政策适不适合实施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龚澄枢和陈延寿把卢琼仙也拉拢了过来。至此,南汉的大权全部收归到了这四个人的手中。
清代史学家吴任臣有一部关于五代十国的书籍,叫做《十国春秋》。其中记载道:“帝性愚,以群臣自有家室,顾子孙不能尽忠,惟宦者亲近可任,至群臣欲进用者俱自阉,然后用。”刘鋹这个瓜娃子觉得群臣因为有了家室,要时时刻刻顾及子孙的性命和状况,不会全部精力拿来为自己尽忠。而宦官则不一样了,自从做了手术就变得无牵无挂,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对南汉的建设中。所以,刘鋹觉得只有宦官可以信任,可以将要职委派给他们。
这种情况发展到了后期,南汉的群臣想要升官的,统统选择了“欲练此功”。
在刘鋹在位的二十三年里,从龚澄枢这样的高层官员,到卫源基等基层小吏,几乎全被阉过。更荒谬的是,这项不成文的规定流行之后,凡是南汉的读书人中了进士、状元,第一件事不是谢天、谢地、谢父母、谢至圣先师孔子,而是先自己把自己一刀切了。否则,就算你考上了状元也没用,因为在皇上眼里,你的内心还有杂念。
别以为成了道士或者和尚就能逃过一劫。如果有一天,刘鋹突然想找一些专业人士探讨一下佛法或者道德经,这些脱离于尘世之外的人也要先阉割了才允许进宫。唉,就当为了信仰而奉献了自己吧。
在刘鋹奇怪的信任方式下,南汉的朝堂之上是太监大臣,民间是许多被阉割的人。读书人被阉割,和尚被阉割。整个南汉几乎已经成为了阉人之国。
当北宋的潘美率军前来讨伐时,刘鋹束手无策。试想一下,一个太监能有多大的力气。南汉旧将先前多因谗言而被杀,宗室亦遭翦除殆尽,掌兵权的只有宦官而已,刘鋹只能选择开城投降。